杨聂而:怀念爷爷(散文)

2019.07.31 15:06 榆林日报 杨聂而

文/杨聂而

己亥年伏月初九,日沉时分,即将落山的太阳陪着爷爷走完了92岁的人生旅途。远在西安的我接到电话,顿时泪如雨下。爷爷无疾而终,走得安静祥和,但没能见到爷爷生前最后一面,是我最大的遗憾。近日每每想到此,午夜时分的泪水总能打湿我的枕头,回想起从前的点滴琐碎过往,我对爷爷的思念只增不减……

爷爷是一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对黄土地的无比热爱陪伴了他一生。出生于旧社会的爷爷,因为家境贫寒,幼年起就开始在田间耕作,为家中挣取工分,回到家中喂猪喂羊,分担劳活。少年时期的爷爷是生产队里的先进,早早成为家中的顶梁柱。成家后的爷爷辛勤劳作,细心灌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供四位子女读书。儿女各自立业后,爷爷仍不舍锄头,在乡间土地上继续耕作到七十多岁后才随爸爸一起在县城生活,安享晚年。

爷爷对乡间的那一抔抔黄土有着至高的无限忠诚,用一生的时光去尊重这片生他养他的黄土地。平日吃饭,您总是细嚼慢咽,不曾浪费碗中的一粒饭、一颗粟,您以身作则告诫后辈们要感恩土地的回馈,感谢来之不易的每一粒粮食。

爷爷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对知识有至高的尊重,想尽一切办法供子女上学读书。从春种夏忙到秋收再到冬藏,您对土地百分百地上心,因为您知道土地不会辜负每一位认真耕耘的人,您经常教导姑姑们和爸爸,读书也要像耕作一样认真踏实,这样才会有收获。爷爷用对土地的态度默默无言地感染着后辈。

爷爷一辈子不曾与别人发生口角,是村里的大好人。秋收后生产队分粮时,因为公平待人、不偏不倚,每一年都被请去为队里分粮,而您总是在确保每一户都领到粮食后才为自家称取。您温和善良,善待身边的每一位人,记得有一年正月初一,家里来了位叫花子,您热情招呼,并将盛出的第一碗饺子送给他。您总说要在别人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这样在你困难的时候也会有人帮助你。

在我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爷爷突然抽风意识不清,后在姑姑们和爸爸的看护下有所好转,但精气神大不如前。等我寒暑假回家您都不能认清我,但爸爸说每顿饭都要等我回来一起吃。每次别人看望您带去的好吃的,总要让爸爸留一份给我。

怀念的唯一正确方式就是牢记且永不遗忘,并用爷爷的行为去感染自我。爷爷在陕北黄土高坡的沟沟坬坬上留下了无数朴实且厚重的脚印,您爱这片生您养您的黄土地,作为您的孙辈,我也会用另一种方式去将自己的青春奉献给这片养育过我们祖祖辈辈的土地,学着用您那默默无言的方式去灌溉去成长。

爷爷,我永远怀念您。